第223章 我不能消沉吗_认亲后,高冷佞臣宠我入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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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章 我不能消沉吗

  她才进宫一个晚上,可宫女太监好似都知道她般,见了齐刷刷的行礼,喊宫姑娘。

  陈锦上一袭常服,懒散的坐在湖心亭,眼眸轻合,棱角分明的面上多了柔和,似于春风融为一体。

  “你怎么没有上早朝?”

  陈锦上睁开眼,好笑的看她,“你以为当皇帝那么轻松?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,还有驴都干不完的活。早朝早结束了哦。”

  虽然不是他上的。

  他不去俨国了,但池墨青答应帮他处理朝政一个月,反不得悔,他落的清闲。

  “那证明你是贤君。”惢嫣笑。

  “我是被迫打工。”陈锦上勾唇,“外面都在说我会成为缪有史以来第二个暴君。”

  第一个当然是他的上一任。

  惢嫣,“……”

  “黑乎乎伤的严重么?”她站在陈锦上跟前,问。

  “先帝已故,但其诸子不服,联合起来起兵讨伐,黑乎乎送信时遇被信鹰攻击……有些严重。”陈锦上说着,抬手让守在亭口的太监去把黑乎乎拿过来。

  不多时惢嫣便瞧见受伤的黑乎乎,原本又黑又亮的羽毛掉了一大半,裸露的地方被啄去许多肉,坑坑洼洼,伤的最重的是坐左翅,它力竭坠下来,给折断了。

  所幸陈锦上的人及时赶到,黑乎乎才捡回一条命。

  惢嫣抬手轻抚鹰头,它亲昵的蹭蹭,发出虚弱的鸣叫。

  “我倒是可以命人去俨国传信,只是两国距离,花费的时间要久些。”陈锦上道。

  缪朝有其他鹰隼,可是只有黑乎乎去过俨国,其他的……不太认路。

  惢嫣立马答应了,“把我在你这边的消息带给裴厌缺就是。”

  等裴厌缺收到消息,她应该已经在回俨国的路上了。

  如果他能来接她就好了。

  “嗯。”陈锦上微垂眼睫,遮住眸中淡淡晦涩。

  又问惢嫣这一路的状况。

  她撇其不必要的细节,给陈锦上讲了个大概。如是闲谈,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上午。

  陈锦上便带她去吃御膳,缪皇帝一餐的膳食原本是七十二道菜,陈锦上下令减半了。

  皇帝的确有食不过三的规矩,陈锦上的帝师教的最多的也是制衡之术,雨露均沾云云。但他觉得在餐桌上这是浪费,又做作,给一并给废了。

  饭后他带着惢嫣在宫里四处走动。

  就像主人带亲近的朋友参观自己的新宅。

  然而惢嫣对皇宫不感兴趣,不过是富丽堂皇,极尽繁华之处,同俨皇宫相比,宫殿楼阁风格略有不同,但总会是差不多的。

  陈锦上很快发现这一点。

  她没有以前活泼了。

  或者说,她心里还是装了事,现在恐怕只有回俨国可以提起她的兴致了吧。

  他心里低叹,想到些什么,突然道,“那我带你去城中看看……有没有兴趣把淮上锦、茶酒司还有直上青云开到缪朝来?”

  惢嫣眼睛一亮,“好啊!”

  陈锦上便也笑了。

  她对做生意果然还是感兴趣的。

  —俨国,相府。

  府上繁华依旧,只是大部分奴仆都被遣进宫中,放眼望去竟显得无比空荡,没什么生气。

  华贵的马车停在府前,裴弦月行如风,跨过门槛时问留守的管家,“二公子呢?”

  “二公子在弄墨轩,有好几日不踏出来了,公主您快去劝劝他吧。”裕伯叹道。

  “还是之前那副死样子?”裴弦月两弯远山眉深敛。

  她还是忘不了小半月前,裴厌缺抱着一具女尸回来,那落寞不堪的模样,整个人丢了魂般,谁都不理,迈着沉重的步子,一步步踏入相府。

  他们都在等他的消息。

  等他把惢嫣带回来。

  他没传任何信息回来,然而当日一张麻木憔悴的面孔,和怀中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已经可以说明一切。

  他们谁都没开口,一时缄默,包括从宫里赶来的相爷。

  父女二人到现在都不敢问他惢嫣之死。

  爹爹都写好册封诏书了,而且要将表妹葬在裴氏皇陵。他安排的人找过去时,那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,裴厌缺迫不得已答应下葬,却说什么也不肯葬在皇陵。

  那是裴厌缺这段时间唯一一次离开弄墨轩,离开相府。他进了宫,求裴鹤擎把惢嫣完完全全的交给他,他要好好安葬她,并且,不需要任何人来参加丧礼、吊唁。

  他跪在他面前,红着眼磕头求他……裴鹤擎还能说什么呢。

  他对妹妹不起,答应了要好好照料她唯一的骨血,现在她这点子骨血也……夜深人静时,心肠冷硬如他,也不由得红了眼眶。

  便由着裴厌缺去了。

  他葬下惢嫣后再未踏出过相府。

  裴鹤擎和裴弦月都怕他自此消沉下去。

  她本欲去锦州找褚廷英的,也给耽搁下来,实在对裴厌缺放心不下。

  她知道他自幼沉稳自持,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放心不下。

  而今才知,他真的爱惨了惢嫣表妹。

  裴弦月方踏入弄墨轩,便嗅到一股浓烈酒气。

  果然啊,谁都免不了“借酒消愁”。

  裴厌缺在书房。

  裴弦月敲了敲门,没动静。

  她推开门径直看了进去。

  浓烈的酒气熏的她眼睛几乎睁不开。

  抬手在面前扇了扇,掩了鼻尖,这才定睛看到屋中场景。

  原本干净整洁的一角书房,而今颇为凌乱,地面上乱七八糟铺着许多纸页。裴厌缺坐在桌案后,披头散发。桌角是好大一沓纸,他如痴如醉,龙飞凤舞不知写着什么,左手边压着另一沓纸的,是一只酒坛。

  正欲踏进去,裴厌缺突然抬眸,又黑又沉的眼眸看过来,“莫要进来。”

  裴厌缺远远看着她,“让我自己待着吧。”

  “裴厌缺,你当真要消沉至此吗?”裴弦月扣紧了房门。

  “父亲已居其位,我也大仇得报,”他唇边勾出一抹苦笑,“我不可以消沉吗?”

  “你!”裴弦月无言以对,厉声道,“你何时变得这般没出息了?!”

  “姐。”他陡然一笑,含自嘲,含辛酸,黑眸中夹杂闪烁的晶莹,“她死了啊。她死了……可我还活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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